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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孔子家语】卷二·始诛第二(第二集):孔子把前来诉讼的父子二人关在牢房里,三个月不予审理。这是为什么呢?

微国学 2021-01-03 19:14

微国学

演播:张正伊

始诛第二

【原文】

孔子为鲁大司寇,有父子讼者,夫子同狴(注1)执之,三月不别(注2)。其父请止,夫子赦之焉。季孙闻之不悦,曰:“司寇欺余。曩(注3)告余曰:‘国家必先以孝。’余今戮一不孝以教民孝,不亦可乎?而又赦,何哉?”冉有(注4)以告孔子。

子喟然叹曰:“呜呼!上失其道而杀其下,非理也。不教以孝而听其狱,是杀不辜。三军大败,不可斩也;狱犴(注5)不治,不可刑也。何者?上教之不行,罪不在民故也。夫慢令谨诛(注6),贼(注7)也;征敛无时,暴也;不试责成,虐也。政无此三者,然后刑可即也。《书》云:‘义刑义杀,勿庸以即汝心,惟曰未有慎事(注8)。’言必教而后刑也。既陈道德,以先服之(注9);而犹不可,尚贤以劝之;又不可,即废之;又不可,而后以威惮之。若是三年,而百姓正矣。其有邪民不从化者,然后待之以刑,则民咸知罪矣。《诗》云:‘天子是毗,俾民不迷(注10)。’是以威厉而不试,刑错(注11)而不用。今世则不然,乱其教,繁其刑,使民迷惑而陷(注12)焉,又从而制之,故刑弥繁,而盗不胜也。夫三尺之限(注13),空车不能登者,何哉?峻故也。百仞之山,重载陟焉(注14),何哉?陵迟(注15)故也。今世俗之陵迟久矣,虽有刑法,民能勿逾乎?

【注释】

(注1)狴(bì):牢狱。本为兽名,因常画狴于狱门上,故用作牢狱的代称。此记载又见于《荀子·宥坐》、《韩诗外传》卷三、《说苑·政理》。

(注2)别:审理。

(注3)曩:以往,从前,过去。

(注4)冉有:孔子弟子。即冉求,字子有。鲁国人,长于政事,时为季氏家臣。

(注5)狱犴(àn):古代乡亭的牢狱,引申为狱讼之事,亦作“犴狱”或“岸狱”。

(注6)慢令谨诛:法令松弛,却处罚严厉。慢,《说文》:“慢,惰也。”这里是松弛之意。谨,严格,严谨,这里是严厉之意。诛,四库本讹为“昧”。

(注7)贼:残害,伤害。《荀子·修身》:“害良为贼。

(注8)义刑义杀,勿庸以即汝心,惟曰未有慎事:王肃注:“庸,用也。即,就也。刑杀(杀,原作“教”,据四库本改)皆当以义,勿用以就汝心之所安。当谨之(之,四库本无),自谓未有顺事,且陈道德以服之,以无刑杀而后为顺,是先教而后刑也。”语出《书·康诰》,文字略有出入。

(注9)既陈道德,以先服之:先以道德教化的方法推行民间,自己首先身体力行。

(注10)天子是毗(pí),俾(bǐ)民不迷:王肃注:“毗,辅也。俾,使也。言师尹当毗辅天子,使民不迷。”语出《诗·小雅·节南山》。

(注11)错:同“措”,放置或废置。

(注12)陷:本义为坠入、掉进。这里是指因违反法令而陷入牢狱。

(注13)限:阻隔或门槛。《荀子·宥坐》作“岸”。

(注14)重载陟焉:重载,古代称装满辎重等货物,也指装满货物的车。陟,由低处向高处走,攀登。

(注15)陵迟:王肃注:“陵迟,犹陂池也。”指斜坡和缓,逐步上升。下一“陵迟”,比喻事物逐渐发生变化,尤其向坏的或差的方向逐渐发展。

【通解】

孔子担任鲁国的大司寇时,有父子二人前来诉讼,孔子把他们关在一个牢房里,三个月不予审理。其中的父亲请求中止诉讼,孔子允许了,放了他们。季孙氏听说了这件事很不高兴,说:“司寇欺骗我。从前他告诉我说:‘治理国家、管理家族,必须先提倡孝道。’我今天杀掉一个不孝的人来教导民众严守孝道,不也是可以的吗?司寇却又把他赦免了,为什么呢?”冉有把季氏的话告诉了孔子。

孔子感叹地说:“唉!处在执政高位的人不行治国大道,却要杀掉有过失的老百姓,是不合理的。不能教育民众遵行孝道却审理他们违反孝道的案子,是屠杀无辜的人。三军大败,是不能斩杀将士的;狱讼之事管理不善,不能轻易动用刑罚。为什么呢?在上位的人推行教化不力,罪责不在老百姓的缘故呀。法令松弛,却处罚严厉,这是残害百姓;随意征收赋役,这是残暴百姓;不经试行便责令成功,这是虐暴百姓。政治上没有这三种情况,才可以施行刑罚。《书》中说:‘刑罚要以义为本,不可随心所欲,总是有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的。’说的就是教化为先,刑罚为后。先以道德教化的方法推行于民间,自己首先要身体力行以使百姓信服;如果这样还不行,再以尊崇贤人的方法勉励百姓;如果这样还不行,就废黜无能之辈;如果还是不行,才可以用教令的威势使百姓忌惮。如此进行三年,百姓就步入正途了。如有奸邪之徒不听从教化,再以刑罚对待这种人,那么,百姓就都知道什么是犯罪行为了。《诗》中说:‘尽力辅佐天子,百姓心里不迷。’因此,无须威势惮压,也无须刑罚施加。当今之世不是这样,教化淆乱,刑罚繁多,只能使百姓更加迷惑而触犯刑罚,如此再加以遏止,所以就出现了刑罚越多越禁止不了犯罪的情况。三尺的高度,空载的车子不能越过,为什么呢?这是陡峭的缘故。百仞高的山岭,重载的车子可以翻越,为什么呢?这是由于山岭倾斜延缓。今天的社会风气败坏已久,即使有刑法的存在,百姓又怎能不违反呢?

出处:《孔子家语通解》

作者:杨朝明 宋立林

作者简介 /Profile/

杨朝明

当代着名学者、儒学家、史学家。

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孔子研究院院长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。现为中国孔子基金会学术委员和《孔子研究》编委、尼山世界儒学中心副主任。

宋立林

师从杨朝明教授学习儒学,曲阜师范大学历史(孔子)文化学院孔子与中国文化研究室主任,国学研究中心副主任,中国孔子研究院特聘研究员。

什么是家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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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钢筋水泥的房子里驻进了人,有了温度称之为家,家里人都有向善、向上的心愿,互相提醒、彼此督促,就是家教;为了言之有效、辅助家教顺利推进而彼此约定,就是家规;将向善、向上的心愿总结成精炼的话,是家训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是中国人的大家训。把家里、家族里更多人的名字写在本子上,就是家谱。

在家庭里,为一个向善、向上的心愿,实现美好生活的向往,所进行的家教、提炼的家训、建立的家规、制定的家谱的过程统称为家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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